《丧气仙》

古月夜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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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案：
　　陈渊渡劫不成，肉身崩解，元神退转，魂魄坠入他界，蛰伏百载，得一庐舍，可惜却是个死的。
4 ?3 h3 A8 x4 N/ ^! Y0 P4 D, Z　　阳气尽散，热血丧衰，谁说死人修不成真仙？
( |7 E6 J* K- x$ E7 j　　陈老尸诗云：身若枯木藏寂空，渺渺幽冥一镜中。

+ s% F9 R- p9 k1 B# A# A% H9 h　　标签：热血 腹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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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 尸
　　嘎吱——嘎吱——嘎吱——
　　寂静的夜。
+ z" x' j/ B# t' [% p/ H: F　　鹿首山一角，有重物自崖上跌落，打破安静，一路压断了峭壁上的许多歪木，最终落入谷底。
* ^' v8 Q; \' L+ J! ^　　谷底茂密草丛，但虫兽不见，飞鸟绝迹。
0 B% {0 o* o# v! o　　鲜血流淌，微弱的月光照映着一名少年扭曲的身体，他半边身子近乎粉碎，脖子以夸张的角度扭曲，双眼圆瞪，但毫无神采。
　　死不瞑目。
　　叮。
) t% z! J% j/ f　　清脆的声响中，幽暗的山崖底下，一点月光显现，光源竟是个挂在峭壁半空的古旧铜镜，镜框古朴，有繁复花纹，镜面布满裂痕。
( C3 _$ R2 H( d1 @. c　　静夜死尸，古镜月光。
　　突然！
　　镜面中光华一闪，一道虚幻不定的身影从中走出，循着月光，来到了尸体跟前。
　　这人影飘忽不定，即使是一阵微风吹过来，都会散落几分，仿佛随时都会崩解。
3 O, A: R$ N" K% c　　“唉——”
　　幽幽叹息，空谷回荡。
0 r+ r  N+ E' j* p　　此人名为陈渊，本是地球之上芸芸众生之一，意外穿越至名为“洞虚界”的修真盛世，因慕仙缘，一心问道长生。
! d8 T) B: N( k$ z: W) Q　　他虽资质平平，但有异宝伴生，加上深谙苟道，终在寿元将尽前炼己筑基，然后一百五十岁炼精化气，三百岁炼气化神，五百岁炼神返虚，开宗立派，成为洞虚界有数的道门祖师，只差合道飞升。
/ v: l1 @8 X+ }4 V8 R) |7 ^　　可惜气运到头，虽然准备了百年，却还是渡劫失败，仙体崩毁，元神退转，若非本命法宝护住三魂七魄，破开界膜，逃入他界，连真灵都要泯灭当场！
! ?7 d* v& N0 w5 X　　“逃是逃出来的，但被困在这一百二十年，原本的风水宝地都被我吸成煞地了，也没等到一具上好的庐舍！因着一入庐舍，再难两分，所以挑挑拣拣，得陇望蜀，想着最起码不能比之前的差，现在好了，三魂七魄将衰、本命法宝要朽，十二日后就要真灵泯灭……”
　　他朝谷底角落看去，那里聚着一堆骸骨，然后收回目光，看向少年的尸体，心道：“这具少年尸身，虽是模样英俊、棱角分明，与我少年时有七八分相似，但比起十三年前掉下来的那具，损毁的更加严重，还是个死的！总觉得下一个与我的相性会更好，谁知从那之后竟无人再落崖了，如今已没得选了！”
0 K) E) X$ W% C/ {; h, l　　呼呼呼——
7 J! M6 {2 U! u+ E/ n　　疾风吹来，陈渊的身影一下子模糊起来，像要分崩离析！
　　“唉！下次，下次一定不能再挑肥拣瘦了！”
　　尽管心有不甘，但魂魄为根本，他终究不再迟疑，身子一转，归于镜中。铜镜中顿时涌出层层月光，接着凌空悬起，大放光芒，如谷中日月，缓缓落下，整个融入少年胸口，不见了踪影。
　　死寂。
　　诡异的安静持续了一个多时辰，被轻微的呻吟打破——
　　少年的半边身子微微弹动，睁开了眼睛，眼神古井无波，试着动了动脚，想要起身，但只听“咔嚓”两声，两条腿已是折了。
　　“……”
3 \+ q; f$ B" O9 c$ u　　噗呲！
# }# x) N% Z2 z2 w& Y　　兴许是身子动了的关系，少年损毁的左半边身躯突然血流如注，处处喷射！
. D5 R) V$ c' U+ I  D/ e. p/ [　　陈渊勉强抬起右臂要去阻挡，却哪里挡得住？
% S% C# M+ c9 n: Z* {* E$ H　　“……”
0 y2 P: t) X% n& M! X　　最后，他歪着脑袋，面色木然，躺平了，不挣扎了。
, p5 f7 \* O1 K! B6 T/ _* P8 ^　　一盏茶的时间后，血水渐止，陈渊的脸上已是苍白如纸，没半点血色。
# d3 H7 j- s. }　　是真快没血了。
2 y! s& U; S) D$ ]　　“身子损毁的太重，有如处处漏风的破车，若不修补，强行开车，早晚散架！偏我三魂七魄将衰，本命铜镜将碎，全靠融合此身延缓衰败，这身体如果崩了，莫说铜镜破碎，魂魄也要立刻湮灭。奈何我于尸修、鬼修一道，并不擅长，得好生思量才行。”
- K7 z1 P) u' N; X& M$ u* X3 ^$ s　　咯咯咯——
( b0 O" S) A# ~2 {1 B  a& V　　边上忽然传来轻微声响，像是什么东西在碰撞。
/ V4 m) z: G# A% K! }# a: `　　可惜，陈渊碍于僵死之身，耳瞆目盲，哪听得到。
- W1 s0 v3 B9 k& v0 U# I) x- e　　但那声音越来越响，终于还是被他注意到了。
　　陈渊循声看去，见那一堆骨头在震动，跟着又瞅见了几缕黑气。
　　“这是？”
3 f) W3 B. @5 h3 p: |1 W# V( N　　嘎嚓。
　　他艰难的转动脖子，微微瞪大眼睛，仔细看去，映入眼帘的，自四方汇聚而至的层层黑气，其中还掺杂着丝丝缕缕的红芒。
　　“煞气？”
1 v2 ]9 g1 N2 ?$ _　　但紧接着，陈渊明白过来！
8 j" H2 {2 g; s% x) _　　“尸变！？”
% Y+ V. P, {  L% ?7 A+ h; C( Z　　转念间，黑气已经蔓延到了他的身上，缠绕四肢，往里渗透！下一刻，筋骨震颤摩擦，魂魄中隐隐刺痛！
6 k. v" h3 K6 w% v& Q. i　　“我说……小伙子你资质不凡啊，命里带煞不说，还惨遭横死，又落到了这被我熬出来的煞穴之中，可谓天雷勾动了地火，一点就着啊！”
9 A4 O6 m6 f& x3 c9 m　　嘴角扯动，陈渊僵硬的脸上露出了几分苦涩。
' x; q- ^+ d6 t3 L! l% H& H　　尸变之后，尸身脱胎换骨，有的甚至能滋生神通，但对他来说却是大大的坏事！
　　“灵尸入煞穴，为天地炼化，待尸王成形，有兽性滋生，会吞噬原本的灵智！以我现在的孱弱魂魄根本抵挡不住，只能成为尸王兽性的资粮！”
, p4 n5 z$ J2 l1 A　　嘎吱……嘎吱……
　　不过片刻，陈渊的少年身表就生出细细白毛，又有许多繁杂的纹路，彼此相连，隐约要勾勒出什么玄妙图案！
& L6 c& y4 P% u( R7 I* L　　眼中显现微弱红芒，一股陌生的暴虐意志在心底滋生！
! g+ U7 |$ z( G/ T9 E- T9 F　　“再等下去，僵尸王诞生了，我却无了！与其让天地来炼，不如我自己炼了！这次不再挑肥拣瘦了！”
9 l3 S: L/ u  s3 ]* Z: c. N0 ~　　陈渊不再迟疑，猛地一咬牙，意念沉入体内。
, r% Q; t) e1 [/ I; v! i1 ^: i　　“九转尸解篇！”
　　嗡嗡嗡——
　　铜镜颤动，又有月华涌出，在体内蔓延，按照玄妙法诀流转，收拢死气，搬运死血，随即便有“滋滋”、“汩汩”的声音从陈渊的身躯筋骨中传出，打熬多年的根基在这一刻尽数崩解，将血肉中蕴含的药膳潜能尽数释放！
  m8 e2 k1 S7 Q7 X8 K- s　　半损的身躯上冒出一缕缕白烟，白骨如玉，伤口处血肉蠕动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！
% Z# E5 i9 @& ~' y" f  q　　兹啦——
　　宛如裂帛般的声音响起，将要愈合的半边身子上，鼓起了几个起伏不定的肉球，伴随着“噗嗤噗嗤”几声，接连炸裂开来，散发出丝丝缕缕的漆黑煞气！
3 B" v: Z# @. G7 ]　　陈渊却不慌乱，既有决定，他便不再犹豫，本命铜镜之中月华涌动，抽取了左臂中的死寂血气，与煞气相溶，紧接着这一点煞血被引导着，炼入脊椎骨髓！
0 y7 e5 X1 t% ~, |, Q. B　　“道门中的尸解仙，说的是蜕去肉身、化开渡世之筏，羽化飞升。但‘九转尸解篇’却不是求道长生的性命真法，而是把修士抽魂剥魄后，将肉身尸壳炼成身外化身、人形法宝的法诀秘术！我虽对尸修不熟，但以镜为主，以身为奴，在尸王成形前，先把自己炼了，还是做得到的！”
5 l1 ^: E7 L' n2 `　　噼里啪啦！
　　下一刻，陈渊身子一弹，全身各处皆有脆响，如铁锅炒豆。
　　“尸解玄身，成了！”
　　噼啪！
) d+ d1 [0 s% A: l$ F5 _+ u　　突然！
　　天上电光一闪，一道漆黑雷光砸落下来，瞬间笼罩了陈渊的尸身！
　　“就这么点动静，怎么会有天劫？”
' V2 ^7 [  p2 u( _　　轰隆！一声巨响，寂静密林微微震颤。
) w0 @/ I* z# v+ s; ^( g　　鸟鸣兽吼，鬼哭狼嚎！
　　林中深处，有一座古旧道观。
) t  _2 t, _1 f　　正屋之中，烛火摇曳。
　　骨瘦如柴、穿着破旧道袍的白须老人悚然一惊，睁开了眼睛，昏黄的老眼中满是惊色，然后灵活起身，快步走出屋子，一翻身便跃上了屋顶，朝远方正在消弭的黑色雷光看去。
　　“锁精之劫！看方位是在绝地附近，其色漆黑，说明锁精关者乃妖鬼之流！气血九重方能开启精藏，乃是大妖！唉，这鹿首山才刚安宁几年，又要乱了不成？不好！”
. W1 k0 B& g8 }) @2 W% b7 O　　突然，老道士神色骤变。
　　“清儿这几日正在那附近练功！”
: b2 a9 b5 S2 E# l　　念落，他一跃而下，朝着雷霆消弭处奔去。
　　噼啪~啪啪啪~~
) H7 P( Z$ n& o* `+ k% P) M　　在闪烁的电光中，陈渊缓缓坐起，体表各处还有细小的电蛇在跳动，但越发微弱。
! y& ^, b( T1 k; v' `1 c" x　　“又不是什么逆天功法，筑基时为啥会有天劫降临？不过这雷劫却是个银样镴枪头，给天劫丢脸。”
5 b1 O9 m! S8 V1 n$ d　　回想着自己的合道之劫，陈渊扯掉了挂在身上的破损衣衫，身上几乎不着寸缕，原本扭曲的脖颈、断裂的双腿、凄惨的半边身子已恢复如初，但整个左臂却仿佛萎缩了一样，纤细干瘪，无力垂落。
# ~# G# i* b# R& w' h# ^2 k9 f　　“此界有古怪！但无论有什么古怪，天地灵气做不得假，灵气浓郁，肯定有修行传承！”
　　心里想着，陈渊站起身来，一把扯掉垂落的左臂，断裂处血肉涌动似要重生，更有劲力自脚底滋生，贯穿全身，身体处处发出清脆声响，像是被打开了什么枷锁！
: V5 V/ I( ]: H　　“‘九转尸解篇’不愧是《道章》上记载的上品法诀之一，虽不是直指性命的玄门真解，却也精妙，不仅能消耗元气修补身躯，在一转之境就能劲贯全身，这相当于炼己筑基的一境修士了。不过，炼己筑基在修行界乃是底层，我又身处异界，不明局势，今后得低调行事……”
　　咔嚓。
　　陈渊正想着，忽而听到一点声响。
　　“有人来了！该是被雷劫动静吸引来的！”
; `3 y  @! f0 `0 k" @# v' F　　他游目四望。
0 K% x2 ^. |7 V# d( J& F- ^7 j　　四周除了草地，便是光秃秃的一片，没有藏身之处不说，连进出口都只有一个。
　　“先伪装成受伤的凡人，伺机而动。”
　　陈渊止住伤口的恢复，既保留元气，又示敌以弱，再将仅剩的布条拿起来，缠在关键之处作为遮挡，然后默运《尸解篇》中的敛息之法，将死气尽数封在体内，不漏分毫。
　　等他做完这些，谷口处响起了一阵低语。
　　“在这等着，乖，此地太凶，你不能进去……”
3 ~& z- i" O& _) d4 x2 \( W　　声音虽低，却清脆悦耳。
　　女人？
　　陈渊眯起眼睛，从声音中分辨出很多信息——
　　中气强而不壮，脚步稳而不盈，比我要弱。
　　松了一口气，他又有了其他想法。
　　是擒下来询问此界虚实，还是装作凡人打发她离开？
　　陈渊想着，斜靠在山壁，捂着伤口，想装出疼痛迷离之色，但脸皮僵硬，任凭努力，还是面无表情。
5 p  |* t- ?$ g6 _　　脚步声逐渐靠近，距离陈渊四五丈时，来人停下脚步。
　　陈渊放弃表情管理，抬眼看了过去，入目的是名个头不高的少女。
% H& `$ \1 f" v# @! s& r# ^　　她年约十三四岁，鹅蛋脸，面容清秀，头上挽着抓髻，穿着宽大的、不合身的道袍，一手捏着黄纸符箓，一手握着桃木短剑，一对机灵有神的大眼睛里满是警惕。
　　“此女一身道袍，或与玄门有关。”
7 ?4 @! a% [8 `! `& S4 t4 i  {　　陈渊正待开口试探，没想到那道袍少女忽的问道：“你是人，是鬼，还是妖？”
　　“我……”
　　“你不用回答！”
4 z! I- h. r& P% J　　少女将手中符纸一扔，口中念念有词，与洞虚言、汉言有七八分相同、有如方言，然后右手一刺，桃木剑刺穿符纸！
6 D' L5 b  F# b& }- y- ^2 Z3 D　　“疾！”
) V( [. _/ q7 ]　　腾！
　　符纸骤然燃烧，激起阵阵无形涟漪，扫过周围！
/ w/ c2 y  t1 z& a: r3 \　　一阵微风拂过，陈渊全身血肉蠕动，体内的死气蠢蠢欲动，要涌出体表，滋生白毛、衍生玄纹！
4 A5 a  R6 y7 ?$ t　　“显形符？”
　　将体内异动压下，他惊疑不定！
　　对面的女子则松了口气，她收起桃木剑，快步走来，看着近乎赤裸的陈渊，也不扭捏，低声问道：“你是怎么误入此地的？呀！你伤的好重！”话音虽略有不同，但大致都能听懂。
$ s  z; [6 C/ m　　她打量着陈渊的伤口，目光停留在断臂上，面露不忍，但还是问道：“方才这里有雷落下，你可曾见到什么异状？”
　　“不记得了。”陈渊实话实说，他只是占据身躯，不曾获得记忆，这时想故作苦恼之状，只是面皮僵硬，看着阴沉，“我一醒过来就在这里，还身受重伤，回忆前事，都是一片空白……”
　　他说的是洞虚言，那女子分辨了一番，才大致明白：“异邦之人？什么都不记得了？我明白了！”她清秀的面庞上，露出了自信之色，“大概知道你的遭遇了。”
. Z# ?$ r1 P$ x　　嗯？你都知道啥了？
　　准备好的说辞还未出口，对方就露出成竹在胸的模样，陈渊立刻警惕起来。
4 L4 p4 V/ S! I9 K2 s- E　　小小年纪，修为低微，却掌握了精深的易算之术？
2 O& s5 T) D6 g. W　　“瞧你这细皮嫩肉的，定是富贵人家出身，无非因为江湖仇杀、豪门恩怨，陷在鹿首山中。你这样的，我也遇过几次，但他们运气好，没落到这。此处绝性断命，你肉身凡胎的，哪受得了？只得离魂症算是幸运的！不说了，此处不宜久留，先给你治疗一下，失血过多，再不控制会死的！”
6 N! Q5 N) Y/ P; K+ k; A# u5 p　　陈渊听得一阵错愕。
' A2 Z9 X) @. `& d5 f  o　　少女也不管他，从身侧的布兜中掏出一张符箓，又是念念有词，接着一剑刺出！
　　嗡！
　　因近在咫尺，陈渊能清楚的察觉到，面前少女的眉心有涟漪荡出，融入木剑，刺穿了符箓。
　　符纸燃烧，飞灰飘落在陈渊身上，就有灵气聚集在伤口上，催动着血肉愈合！
4 J% d' x+ W, W, G　　神念？
　　注意到陈渊眼中的惊讶，少女笑道：“此乃道术，没听说过？对了，你失忆了，总之先随我离开这里，其他的等会再说。”说罢，她示意陈渊跟上，随后快步前行。
& u* ]7 s4 z+ b, v# O6 g) j　　神念神念，自然该是炼气化神后才能真正掌握。
　　陈渊顺势起身，跟在后面，看着少女略显虚浮的脚步，满心疑惑，暗道：“这女人身子骨都没练好，命道根基都未夯实，没有滋养识神的条件，为何能以神念激发符箓？”他渐渐察觉此世之奇诡，既好奇，又警惕。
7 z* ]% N; m9 w( X6 U: A　　“吱吱吱——”
% t% u* ^: n$ v8 N+ g8 ^6 o: M　　刚走出山谷，前面忽然红光一闪，随即一道红芒破空而至，直指陈渊面门！
: T" M) ], w% S7 @) O$ w$ P& X1 Z/ l# M: m　　暴露了？这女人把我引出煞穴，是要在外面动手？
4 p1 M% I$ t) E' n1 {  ~5 D　　陈渊眯起眼睛，体内死气涌动，汇聚于掌，猛地一挥！
5 e4 Z; E  M7 f# n$ b( s$ b0 P' x2 A　　边上，少女见着红芒却是一愣，继而惊道：“虹瞳，你做什么？快快住手！”
　　她既急又恐，自家虹瞳乃天生异种，还得了许多奇遇，暴起之下连自家师父都抵挡不住！这一下来的又快又急，真打中了，这本就有伤的、长得好看的冷峻少年焉有命在？
7 s, v6 M7 d8 O% C4 j0 w　　可惜，她的话还是说晚了。
　　啪！
/ `* p% L) P" t$ T; |) z% U& g　　就听一声脆响，红芒被陈渊一巴掌拍在地上，没入土中，没了踪影。
6 Z" E: R4 S( a! x　　“啊这！”
% S* \1 ?# \$ S5 p: y, T6 M* C$ C  N3 N　　少女瞪大了眼睛。
0 ]- j9 J/ h$ d9 B8 _　　陈渊也听到了少女的话，停下动作，止住了擒住对方的念头。